新西蘭武師殺妻的背後
陳維健

● 殺妻棄女的薛乃印在紐西蘭華人社會是個頗活躍的人物,但形象卻不佳,尤其是他的婚姻家庭生活更令人側目。此慘案之發生有其內在原因。


● 被父親遺棄在澳洲墨爾本火車站的華裔小童薛千尋。

紐西蘭華人武師薛乃印拋女殺妻一案,不但轟動澳紐兩地,也成為國際關注的社會大新聞。在澳紐的華人社會,由於人們對此案的關注,甚至忘了「九一八」中國的國難之日。

  薛乃印是來自中國遼寧的移民,他到了紐西蘭後作為一個武師,以武當太極第六代傳人自居,在紐西蘭成立「內勁道功夫總會」,每年總要舉行幾次大小不等的武術表演,中國領事館也都出面為其捧場,作為弘揚「中華神功」的文化活動。在紐西蘭各家中文媒體上也時不時地出現他與紐西蘭的政要名人和中國領使館的領導的合影,這也算是日後他騙取少女之心的幾輪光環吧。薛乃印以武術出名後,近年又踏入華文媒體,成為媒體人物,且不說他報紙辦得怎樣,只見他背著相機,在華社各類活動場合進進出出,也算是社區一大景觀。因此,薛乃印在紐西蘭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風雲人物。但其口碑在華人圈中卻並不佳,人們對其人品眾說紛紜。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薛乃印到紐後不久,人們的印象中就與妻不在一起,其女兒也不與他來往,總之是一個破碎的家庭。四年前,他帶著一個漂亮年輕的女人出雙入對,他在人前介紹是他同居的女友,是一位留學生。該女子就是現在遇害的劉安安。薛在介紹這位女友時,總有一種沾沾自喜的感覺,後來就有了孩子,就是那個被他拋棄在墨爾本火車站的「小南瓜」。薛乃印為了登一些有關武術表演的資訊,常到報社來。他喜歡神侃其不可一世的武功,如他出世的那一天,天上出現祥雲紫光等神跡。他來時也常帶著他同居的女友劉安安,但劉安安大都不願出來,只坐在車裡等候。只有一次大約在車裡待得時間長了,她走出來,報社同仁見了,都說:「好一朵鮮花呵!怎麼插在牛糞上呢」。當然當時說的是玩笑話。不過,我也當著薛的面說,老薛呀!你這個歲數了,懷裡抱著下一代,你不怕她拿到身份就跑了。我當時說的是真的,因為這種情況,這些年我看得多了。

  薛乃印和劉安安之間那種年齡上和容貌上的巨大差距,很難是一種感情上的結合。不是為感情而是為利益的結合,往往就會為將來出現的悲劇種下禍根。劉安安是一個留學生,她和大多數來自中國的留學生一樣,都希望留在紐西蘭。但留學生除了那些學習成績好,畢業後又能找到工作之外的就很難留下來。有不少的留學生,特別是女生想通過同居的方式來獲得居留。劉安安就是其中一個想走這樣捷徑的女孩。在某年某月的一天,他與這位薛大師相遇了。按薛乃印的說法,她在咖啡館與她喝上一杯咖啡她就跟他回家了。當然薛的說法是帶著吹噓成份而不可全信。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倆是同居了。

  那麼同居雙方的條件是什麼呢?據說是薛為劉獲得紐西蘭居住的身份,劉為薛除提供青春肉體外加一個胖小子。薛是武當傳人,他沒有兒子,而又希望武當香火不絕,也是情理之中。但是他憑什麼去佔有一個屬於下一代人的青春呢,世俗一點說,他既其貌不揚,也沒有多少錢,他手裡有的只是一個紐西蘭的身份。也就是這個身份使一個青春少女,投進了這個形象幾乎有一點猥瑣的半老頭子的懷抱裡。


● 薛乃印(左)與劉安安(右)婚後留影。

為身份嫁給薛內心很痛苦

  劉安安嫁給薛這樣一個人,內心當然是極不情願的。但為了紐西蘭的身份她只能受辱負重,有了孩子以後,孩子成了她的救星,她整天摟著孩子不讓薛碰她,為此她常常受到薛的毒打,並威脅要殺死她。這樣恐怖的生活當然不能持續。她已開始了離開他的計畫。我們有理由相信,這個計畫可以說從她與他相識的第一天開始就已形成了。沒有一個為了身份而嫁人的女子,是甘心情願與所嫁的人過一輩子的。劉安安開始為她的幸福行動了。她在徵婚的網站上推出了自己,以「彼岸花」的名字登錄:一個離異但沒有孩子的青春美少婦,玉照倩影十分誘人。劉安安也是一名網絡博客,她在「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的文章中,稱自己是:「一個來去自由的女人,可以隨時到來,隨時離開。漂泊是我的宿命,直到遇到一個可以讓我停泊的港灣 ...... 找不到可以愛的人,也找不到愛我的人,活著有什麼意思?活著就是遭罪」。在網絡中她也有了自己的秘密情人。就在她被殺前不久,她到威靈頓與她的情人生活了兩個多月。但是可悲的是這一次劉安安又找錯了人,那是一個有家室的男人,在他的妻子將從國內回來時,她不得不攜手相看淚眼,離開了「有一點壞,但很可愛」的那個男人,逃離了她愛的小屋,回到奧克蘭,回到薛的身邊,回到苦海。如果說這一次劉安安沒有遇害,那麼我們可以預測她與這位秘密情人,也不會有一個好的結局。一個女人,一步錯了,往往是步步都錯。

  我們現在無法猜測,薛殺妻的動機是發現了妻子有了外遇,還是妻子的徵婚要離他而去。也不得而知劉準備與薛離異之時,是否因怨恨也將離棄她的女兒小南瓜,還是想帶著她的女兒私奔前程。但是不管如何,這一對男女造孽生下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小南瓜,是不可饒恕的罪惡。當她被遺棄在墨爾本火車站,孤苦伶仃的那一臉惶恐的表情,牽動了多少人的心。人們在追問著遺棄她的家長的同時,也在追問究竟是什麼造成了這樣的人間悲劇。

  為了身份像劉安安這樣的女子在海外可以說不在少數。那麼為什麼一個海外國家的身份,就能使一個個青春女子有了這樣不顧一切的勇氣,做出犧牲自己青春的壯舉呢?不用推論,那就是她們無論如何不想再回到自己的國家生活了。在中國經濟巨大發展的今天,無論是富人還是窮人,是老人還是青年,都在想盡辦法移居海外,可見當前中共統治的中國社會已到了棄之如履的程度。薛乃印拋女殺妻一案還沒有終結,兇手還在逍遙法外。隨著案情的進一步深入發展,一些不為人知的情節將會浮出水面。這種為身份而結合的老夫少妻造成的悲劇案件,薛案絕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我們只能祈求自己的祖國,快一點自由、民主、均富,使人們都願意生活在自己的家園,而不願浪跡天涯。

(陳維健:紐西蘭中文《新報》主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