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編者按：本刊三月號發表有關華國鋒下台之爭的文章後，引起大陸某些人的激烈反應。當事人師東兵曾出版多種黨史內幕著作，本文提到一個重大的歷史疑案﹕毛到底準備把權力交給誰？我們希望引起史學界的重視。

● 師東兵（右）和華國鋒夫人（左）合影。



● 師東兵在華國鋒家采訪後和華國鋒（左）留影。



● 師東兵和華國鋒合影。

此三張照片攝於九十年代初的不同日子，地點在華國鋒北京寓所。

自從「胡耀邦史料資訊網」發動對我的打假後，香港《開放》雜誌，因為刊登了江海河為我辯護的文章，立刻被他們視為「異類」。後來又發表指我造假的領導人在陰曹可組「一屆政治局」的文章，繼續指責我和「《開放》一道，又上演了一場偽造和誹謗的把戲」。

讓《開放》雜誌無端受牽連

　　在此，我要對《開放》雜誌表示抱歉。因為發表與我有關的文章，而遭到這樣無端的攻擊，連帶你們也成為打假的對象。這是我意料不到的，也是不公平的。對於「胡網」的指控，我已有四篇文章予以駁斥，刊登在我的個人博客上，也有網站轉載。同時，我公佈了幾張和華國鋒夫婦的照片。讓當代福爾摩斯偵探們來鑒定，這些照片是不是「用拙劣的技術手段嫁接的」？華夫人還健在，也可以作基因辨別。照片附呈，希望《開放》讀者也可作出判斷。

　　我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以寫作為業，出版報告文學、劇作二十多本，很多在香港出版，寫了數十位老一輩領導幹部，涉及一些黨史的重要事件與人物，也得到他們的支持。例如《早逝的英華》和胡耀邦訪談錄發表後，劉湖和胡德平都當面表示感激和敬佩。在寫作過程中，我有幸結識許多人士和掌握一些寫作必須的珍貴材料，了解到探索歷史真相，不是很多人想像的那樣簡單。

　　我不隱諱對一些歷史人物的看法，包括華國鋒、鄧小平、胡耀邦。我的書、文章，歡迎批評、批判，可以展開公開的辯論，打假也無妨，但請拿出證據。不能玩「假作真時真亦假」那樣的把戲。

　　人人都會說，還歷史的真面目。但總是有人把歷史上份量很輕的人物說成是了不起的英雄。比如，歷史學家紛紛研究某人究竟是怎樣成為毛澤東的接班人的這個命題。爭來爭去，無非「皇權」之說，「專制」之論，其實這些都與歷史的真實相差太遠。

林彪事件後毛澤東改變接班策略

　　當年毛澤東曾經提名劉少奇作為自己死後的接班人，那是在戰爭年代。毛澤東在與蔣介石重慶談判之時，親自提議並經中央認可劉少奇臨時代理他的職務。後來國際共運出現蘇聯赫魯曉夫反斯大林的空前舉動，引起毛澤東的驚疑，斷定是蘇聯出現修正主義所致。諸多歷史原因，毛澤東發動文革，把林彪作為自己法定、黨章規定的接班人，其實他自己也很明白林彪最終成不了他的接班人，因為首先他自信林彪的身體「熬」不過他；其二林彪自己多次表白：「把我作為接班人我心不安，很不安，」幾次要求取消。如果林彪忠於毛澤東，體會到毛澤東的心意，他就會退位讓賢。如果不忠，結果自明。毛澤東當然有辦法處置。只是，林彪最後的結局是毛澤東所始料未及的。

　　恰恰就是林彪事件，使毛澤東聰明了。他重審接班策略。

　　中共十大，黨的副主席來了個「老中青三結合」，如果細心發現，除了周恩來、康生、葉劍英三位老人外，王洪文、李德生都是人們曾經意想不到的人選，但毛澤東一講理由，大家都紛紛點頭認可。毛澤東相信這些人是會忠於他的，不然他不會在黨內講「接班人是個集體」，「以後你們要跟路線不要跟哪個人」，「思想、政治路線正確與否是決定一切的」。

　　再明白不過了：毛澤東今後是再也不會由自己指定什麼「接班人」了。

　　中共十大以後風浪不斷，李德生不久就被江青等人看不慣而辭職，開創了中共黨內「犯錯誤不被打倒而改為辭職」的先河，算是比過去有所進步。緊接著毛澤東又認為「有必要幫助總理，讓他作檢查，政治局要搞批評」，弄得周恩來身心焦疲，一再承認自己「錯」了而病倒再沒有起來。毛澤東看中了鄧小平，讓他成為黨中央副主席、國務院副總理兼解放軍總參謀長，主持黨中央工作。當鄧小平明確表示了對文化大革命的不滿，成為抵制江青、張春橋、王洪文、姚文元等人的主帥後，毛澤東不能容忍了。他臨終之前發動「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把主持中央工作不到一年的鄧小平再次打倒。

　　到了一九七六年，擔任中共中央副主席的人們陸續先毛澤東逝世，或靠邊、或「請病假」休息，只剩一個副主席王洪文和常委張春橋。毛澤東考慮再三，作出兩個決定：

　　一是讓陳錫聯主持軍委辦公會議，二是讓華國鋒主持國務院工作。隨後一場空前震撼的為周恩來、鄧小平鳴冤罵喊的天安門事件，使毛澤東匆忙決定「我就是要讓一個自己認為自己不行的人」當了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國務院總理。其實也就是把周恩來曾經擔任過的職務全部落到了華國鋒頭上。

　　請注意：毛澤東偏偏沒有讓華國鋒在事關重大的軍委裡擔任任何重要的職務。

毛澤東為一個人掃清了道路

　　此時此刻，毛澤東並不想死，他在自己生命最後的餘光裡還在思考問題，或者叫「繼續工作」。他死了，死得匆忙，但死得連他自己都認為「放心」。是啊，該定性的定性了，該做的事情也都做了。他把他認為別人無法處理或清除的人都清除了。誰也沒有想到：他在為什麼人清除前進道路上的障礙呢？

　　華國鋒上台了，上得那麼驚天動地，上得那麼理直氣壯：「我是毛主席親自選定的接班人，我是繼承毛主席的遺志的，是毛主席給了我要辦的指令。四人幫是偽造毛主席的臨終囑咐的修正主義集團，江青是叛徒，是迫害毛主席的元兇。」

　　於是，神州大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華國鋒是毛澤東生前指定的接班人。

　　我瞭解了若干事實真相後，於是說了這麼一句話：「真作假時假亦真」。

　　但是，假的就是假的，偽裝必然有人剝去，需要的是科學鑒定。這就是我的生活、工作所面對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