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女性挑戰伊斯蘭教
◎曹長青

● 最近教宗本篤十六引用了一句古人批評伊斯蘭教的話,在全球引起穆斯林暴力抗議。而迄今全球敢於直視暴力,公開批評伊斯蘭教的只有三位女士,其中兩人本身是穆斯林。

 

教皇(港稱教宗)本篤十六世在德國宗教會議上引用了古人一句批評伊斯蘭教的話,引起全球穆斯林的抗議,他們不僅憤怒地集會,辱罵甚至燒毀教皇畫像,還揚言要全球追殺教皇。在巴勒斯坦,七座基督教堂被攻擊,在索馬里,一個意大利修女,在她服務的兒童醫院門前被殺害。

  教皇本篤並沒有直接批評伊斯蘭教,他只是在一個主題為「信仰和理性」關係的宗教學術會議上,質疑伊斯蘭的「聖戰」,並引用拜店庭時代一位皇帝的話說,聖戰導致「邪惡和不人道」。

  教皇隨後為他的引述導致伊斯蘭世界的騷亂「深感抱歉」,並強調他只是引述而已,那些批評的話不是他的本意。但穆斯林們仍不罷休,由恐怖組織哈馬斯的很多代表組成的巴勒斯坦議會通過決議,譴責教皇;巴基斯坦軍政府轄下的穆斯林議會,也通過了類似決議。甚至中共政協委員、中國伊斯蘭教會長陳廣元也發表講話,代表「中國廣大的穆斯林」「表示憤怒和譴責」(這位陳會長,當年對美軍鏟除薩達姆、解放伊拉克,也曾發聲明強烈譴責抗議;並讚美中共對新疆的殖民統治)。

西方對穆斯林「不要再道歉」
這場全球穆斯林的抗議和騷亂,等於再次警示世界,誰也不可碰伊斯蘭教,它是不可討論,更不可批評的。它再次提醒世人重視拜占庭皇帝和羅馬教皇不約而同強調的﹕上帝不喜歡流血。不管誰引導人們走向信仰,都應該靠說服力,靠理性,而不是靠暴力和威脅。

  但伊斯蘭的教義,卻有依賴武力( Sword )的內容。美國知名的伊斯蘭教研究專家,普林斯頓大學教授路易斯( Bernard Lewis )在《華爾街日報》發表文章指出,《可蘭經》上寫著,「要用戰鬥把世界上所有不信伊斯蘭的人,都變成穆斯林」。而伊斯蘭教的先知穆罕默德,就曾率領軍隊,砍殺征服。

  另一個盡人皆知的事實是,二十二個阿拉伯聯盟國家,除被美軍解放的伊拉克之外,全都沒有真正的民主選舉,更無宗教自由。很多穆斯林國家,女性不要說沒有投票權,甚至連開車都被定罪,出門必須帶面罩,受到歧視和摧殘。

  但那些大鬍子男人主導的穆斯林世界,只要聽到任何批評,就示威抗議、就謾罵騷亂,就群起而攻之,製造恐怖氣氛,威脅世人封嘴。印度裔英國作家拉什迪的小說《魔鬼的詩篇》被視為褻瀆伊斯蘭,結果遭到全球追殺;丹麥報紙刊出穆罕默德的漫畫,遭到全球穆斯林抗議,他們憤怒地砸毀人家使館,攻擊丹麥人。這次即使尊為教皇的本篤十六世只是引用古人一句話,也遭到瘋狂的攻擊謾罵,甚至揚言要他的性命。

  前年以揭示共產蘇聯罪惡的《古拉格》一書獲得普利策獎的《華盛頓郵報》專欄作家阿普爾鮑姆( Anne Applebaum )最近在「不要再道歉」一文說,教皇和西方世界不要再向穆斯林道歉,而要團結起來,捍衛我們的言論自由。這個「我們」,包括白宮、梵蒂岡、德國綠黨、法國外長、北約、綠色和平、巴黎《世界報》、美國福克斯電視、西方左派、右派、中間派的所有機構。她強調,教皇的引述是否得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對任何一種宗教都有批評的自由。


索馬里女權主義者阿里。

 

索馬里女性痛斥伊斯蘭教義
但西方世界在伊斯蘭狂熱者的威脅下,在左派的政治正確下,極少有人敢發出批評之聲。但有三位女性,卻勇敢地站出來,其中兩個還是來自穆斯林國家。

  一個是索馬里女性阿里( Hirsi Ali ),她逃脫了父母包辦的婚姻,在荷蘭獲得政治庇護。在阿姆斯特丹的電視上,她以親身經歷痛斥伊斯蘭迫害女性的惡行。她還和畫家梵高的後代梵高一起製作了穆斯林女性受迫害的紀錄片,結果梵高因此被當地幾個穆斯林青年殺害。

  去年八月,阿里在《華爾街日報》撰文痛斥伊斯蘭教,她說,根據伊斯蘭教義,女性必須蒙面;如有外遇則要被石頭打死,但男性有外遇,則不在此限;男人要離婚,只需在兩個男子前重複說「我要離婚」就算通過,而女性則必須經法院等三月至一年,而且必須有下列理由﹕丈夫無經濟能力,無法生子或陽痿。即使成功,也只能分到小部份財產,孩子則全部歸男方。

  阿里今年五月在哈佛肯尼迪學院演講指出,伊斯蘭必須改革,必須否定《可蘭經》中的某些內容。她在荷蘭製作的影片,把那些欺壓女性的伊斯蘭教義印在了穆斯林女性的身上。阿里發出批評伊斯蘭的聲音之後,就遭到死亡威脅。荷蘭的左派們,也不喜歡她公開批評伊斯蘭,認為這有損文化多元主義。最後以她申請庇護時資料有不實作理由,取消了她的荷蘭公民身份。阿里最後來到美國,在「傳統基金會」做研究,繼續堅持她的原則,絕不後退。


敘利亞出生的伊斯蘭女學者蘇爾丹。

 

蘇爾丹舌戰阿拉伯學者
另一個勇敢的穆斯林女性,是在敘利亞出生的蘇爾丹( Wafa Sultan ),她曾是虔誠的伊斯蘭信徒,但在大馬士革上大學時,目睹一群高喊「真主是偉大的」人,衝進校園,槍殺了她的教授,而且一氣打了一百多槍。從此她質疑伊斯蘭教,並和丈夫移民美國,在洛杉磯學習心理學。

  九一一事件後,她常在網絡上和那些伊斯蘭狂熱者辯論,後來被半島電視台發現,找去參加辯論節目。由於她信奉自由的價值,大膽地指出伊斯蘭教的弊端,再加上她說話鏗鏘有力,思路敏捷,反應機智,毫不讓步,把那些阿拉伯學者嗆得啞口無言,她被稱為「伊斯蘭神學士的最大夢魘」,也引起了西方媒體的廣泛報導。

  蘇爾丹在辯論中提出一個遠高於哈佛教授亨廷頓的觀念﹕「文明之間沒有衝突,只有競爭。」她認為伊斯蘭教不是文明,因為這種宗教導致人們傾向暴力和屠殺。她認為,西方和阿拉伯世界的衝突,不是宗教的衝突,也不是文明的衝突,而是先進和落後、文明和原始、理性和野蠻的衝突;它是自由和壓迫、民主和專制之間的衝突。

  她在辯論中比較穆斯林、猶太人、佛教徒說,「我們沒有看到一個猶太人,去毀掉別人的教堂;我們沒有看到一個猶太人,用殺人來表達抗議;我們也沒有看到一個佛教徒,去燒毀清真寺,去殺穆斯林,或攻擊大使館。只有穆斯林,用燒毀人家的教堂、殺人、毀掉人家的使領館,來捍衛他們的信仰。」她質問:「穆斯林在要求世人尊敬他們之前,必須問自己,可以向人類貢獻什麼?」她呼籲阿拉伯女性要覺醒﹕「我想告訴每一個女性,伊斯蘭男性除了失敗,他們什麼也沒證明;在把你們排斥到邊緣之後,他們帶領你們走向的是一個又一個災難。」

  蘇爾丹批評伊斯蘭之後,像阿里一樣,也遭到死亡威脅,世界各地的伊斯蘭教士譴責她,給她威脅性的電話留言,還有人發電子信說,「有人會殺你的,那個人將是我。」在電視上辯論不過她的毛拉們,也像霍梅尼對作家拉什迪一樣,對她發出宗教追殺令( fatwa )。

  但她毫不畏懼,她對《紐約時報》說,「我想做的是,改變我們人民的思維狀態( mentality ),因為他們已經成為伊斯蘭教義的人質十四個世紀了。沒有哪個人質能夠自己打破獄規,逃離監獄,外部世界的人應該去幫助他們越獄。 ...... 我沒有恐懼,我對我的觀點有信心。」

  《紐約時報》說,蘇爾丹的勇氣,不僅西方自由世界人們敬仰,連穆斯林世界的改革者們,也稱讚她敢公開在阿拉伯電視上,大聲說出只有少數穆斯林在私下才敢說的話。


意大利著名女記者法拉奇( 1929-2006 )
9 月 14 日在故鄉佛羅倫斯因病逝世。 青年時代的照片。

 

法拉奇長篇文章討伐伊斯蘭暴行
和阿里、蘇爾丹一樣勇敢的另一位女性,就是剛剛去世的意大利記者法拉奇。法拉奇曾採訪過霍梅尼、鄧小平、阿拉法特、卡扎菲等很多獨裁者,她的進攻性的大膽提問(追問),常使那些權勢者惱怒,甚至揚言殺了她。她的採訪集《採訪歷史》迄今仍是西方新聞院校學生的必讀書。

  法拉奇因為熱愛美國而長期居住紐約曼哈頓,在目睹世貿大廈被炸之後,她奮筆疾書,寫了長達報紙四個整版的討伐伊斯蘭的長文《憤怒和自豪》,「憤怒」極端伊斯蘭的暴行,為西方文明而「自豪」。和西方知識界的流行看法不同,法拉奇認為,伊斯蘭教是落後的,黑暗的;恐怖份子只是冰山一角,下面的一千四百年的黑暗伊斯蘭教,才是底座。她痛斥毛拉們的專制、虛偽、狂熱、毫無人性。她說,伊斯蘭文化,就是欺負女性,女人不值駱駝錢的文化。

  歐洲的穆斯林們以誹謗罪把她告上法庭(在法國、比利時、意大利等幾國同時告她),至她去世,她的誹謗官司還沒打完。還有伊斯蘭份子要殺她,她的回答是,我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嚇住的人,並幽默地說,我已經七十多了,用自殺炸彈殺我,是不是「太浪費了」?

  崇拜法拉奇的《華爾街日報》特寫編輯、印度裔作家瓦薩達拉健( Tunku Varadarajan )去年夏天曾去曼哈頓寓所採訪法拉奇,他在最近的悼念文章中描述說,身患癌症的法拉奇當時體重頂多八十磅,但她仍堅定有力地強調說真話、堅持原則的重要性:「當你放棄或嘲笑原則理念的那個瞬間,你就已經死了,你的文化死了,你的文明死了。」瓦薩達拉健感嘆說,她是多麼勇敢的女性,有點太勇敢了!

  法拉奇的最後一本著作(今年三月出版)是《理性的力量》( The Force of Reason )。她和阿里都持同樣的觀點:宗教和理性,應該有平衡。而不是像伊斯蘭那樣,不給理性任何空間,要用刀槍逼迫信仰,把人變成穆斯林。

  在全世界六十億人中,為什麼只有三個人站出來公開挑戰伊斯蘭,而且又都是女性?它除了讓全球的男人羞愧之外,還意味著什麼?這只有留給讀者思考了。

二○○六年九月二十一日於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