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眾與大愛
作者: 高 風

文化走廊

更新於︰2014-02-08 Print Friendly and PDF

中國的文學史學作品中對女同性戀的描述記載很少。其實中國古代性很開放,《紅樓夢》裡就有寶玉同性戀描寫。

中國人掘祖墳從來有一套,時有發掘古墓的消息傳來。最近是上官婉兒,大陸一份學術期刊還刊登了九百八十二字的墓誌銘全文。

 上官婉兒是唐代奇女子,她辯慧能文,是武則天的得力助手與兒媳,即中宗妃。墓誌銘披露她還可能是高宗皇帝的妃子,封為才人,那豈不是與武則天共夫?這筆糊塗帳有待專家學者去研究了。反正中國人挺愛考古,愛鑽故紙堆,文化向古靠乃大趨勢,這教獨裁者放心。

我稍感興趣的反而是上官婉兒的感情生活,除了是中宗的老婆,還與武則天的侄子通姦,與武則天的男寵鬧緋聞。而墓誌銘似乎又佐證了上官婉兒與太平公主的非尋常關係。野史中早有傳聞上官與太平為親密好友。「墓誌」 特別提及,婉兒之墓、葬禮的資助者都是太平公主。驚悉婉兒身亡,公主極為哀傷,欲為其編撰文集云云。看來野史道聽塗說並非空穴來風。

中國的文學、史學作品中對女同性戀的描述記載很少,亦很隱晦。如上官婉兒與太平公主之同性相吸,更多的還是讀者的意會,感覺到這兩個名女人在搞戀愛,卻不像反映男同性戀那樣直接和明顯。

其實中國古代性很開放,人所共知的《紅樓夢》裡,不但描寫了寶玉和秦鐘的戀情,而寶玉和蔣玉涵的同性戀,更將開放與保守的矛盾推至高峰,推至正衝突「寶玉挨毒打」便是。

我看書很雜,愈冷門愈偏鋒的書愈想先睹為快,這常令我增加許多知識。好似明代有部小說叫《弁而釵》 ,竟公開描寫男妓院。妓院,印象中當然是妓女之院,偏偏還有男妓之院所,很奇怪。雖然只是小說虛構,但至少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狀況,同性戀頗公開,戀不到的,去男妓院嫖男妓解決。

《弁而釵》 的男主角李又仙,是福建閩縣人。其父為江蘇松江府(令屬上海)知事,奉命解官銀上京,不幸途遇山賊,搶掠一空。李父變賣所有家產賠償,以免瀆職坐牢,但還差紋銀百兩。百般無奈下,李又仙救父心切「插標賣身」索價百兩。在鬧市中佇立終日,終於給一位男妓院老鴇看中,斥資買下。

當時一百兩銀是筆不小的數目,李父一聽兒子賣身竟賣到百兩紋銀,頓時暈厥過去,因為他知道兒子給推入火坑做男妓去了。果然李又仙進了一間男妓院。當時的男妓分三等,最低三錢一晚,中等五錢,最高為一兩銀,以才貌來區分。書中的李又仙長得俊美秀氣,又識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列為一等男妓,且很快名揚京城,成為紅得發紫的名男妓。

男妓院的男妓全作女性打扮,身穿女裝,彼此之間亦以姐妹相稱。最苦的是這些男妓本身並非男同性戀者,卻要扮演受者,討好嫖客,且「夜喚三次」乃平常事,即一夜要服侍三個嫖客。這跟同性戀似乎扯不上任何關係,唯嫖客才是同性戀或雙性戀者。小說的結局是李又仙的恩客,匡人龍打通官府與妓院的許多關係,救李又仙出了火坑。我臆測,李又仙可能與匡人龍真正擦出同性戀的火花來。

明代不乏此類小說,清朝亦然,乾隆年間的大學者袁枚在《子不語》 一書中有不少同性戀故事,還隱隱約約寫了一段他與江南才子郭淳之間的同性戀情。而著名詩人、書畫家鄭板橋,則公開出櫃,在他的《板橋自敘》 中承認「余好色,尤喜分桃口齒,椒風玩兒之戲」。至於描寫女同性戀的小說,印象中只看過明末清初李漁所著的《憐香伴》 。

尚未見中國古代有同性婚姻之記述。張惠妹不久前在台灣自掏腰包舉行音樂會,支持同性婚姻,卻惹來很多網友的惡意攻擊,出言侮辱。阿妹的粉絲懷疑其中有反同志的教會人士。我也是基督徒,但完全尊重小眾的性傾向,此乃天賦人權,是大愛。婉兒與太平之情並非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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