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學生唐路談25年的生活
作者: 蘇 妃

讀者編者

更新於︰2014-06-09 Print Friendly and PDF

【唐路:北京六四時廣場上的二外大一女生。曾被外媒採訪的記錄,最近發現。在網上熱傳。她談25年做記者、畫家、網絡作家的心路歷程。現住紐約。】

 
●唐路25 年前後。

小時候在家裡還是挺寵的,挺自私的吧。家庭條件還是比較優越的, 父母都是知識份子,畫畫的。但就那一晚上、那一早上,我覺得我這人徹底變了,有點像脫胎換骨。六四以後我就不會只顧著自己,有了一種信念,覺得不能讓那些人白死了。這個政府太殘酷了,一定要改變。這25年一直背負著這沉重的責任感,加上倖存者的負罪感。我活下來了,他們犧牲了。我不能再懵懵懂懂的活下去。

政府派了那麼多軍隊、坦克,如此大規模的屠殺手無寸鐵無辜的老百姓,是瘋了不是?我們非 暴力學運從來是愛國的,口號都不喊「打倒共產黨」。當時同學就在說他們瘋了呀!我當時也是都氣瘋了!真的氣瘋了!你看我(視頻上)那個樣子,多麼悲憤!覺得非常無助,做不了事兒,沒法改變這個現狀,非常悲憤!所以,後來我陰差陽錯的 在澳洲、香港當了記者。

我在廣場幫一些西方記者義務做口譯的時候,就非常羡慕他們很自由、新聞自由。我們爭取的就是自由,民主,公開性。我後來做了十二年英文媒體,是非常難的事兒,畢竟不是母語。但我想,中國人在英文媒體裡面做記者,幫的忙會更大吧。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有一天以外國記者駐北京的身分回北京,把真相告訴全世界!

我的生活,自己的心靈從六四那天凌晨永遠改變了,我前幾個月才開始心理治療。我沒有想到六四對我這25年影響那麼大。實際上我們這些人多多 少少都有一點抑鬱症。我性格比較強,有苦從來不跟人說。我這抑鬱症不是成天不出門、成天哭,我從來不會這樣。就是一種心理陰影、一種心靈的創傷,影響到個人生活。做社交網路媒體吧,我心裡好受一點。你要叫我成天供樓、孩子養大,在家過個中層階級的小康日子,我本來就不是這樣的人。經歷了噩夢般的六四,就更不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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