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念:名媛、女囚、作家
作者: 網絡文摘

人物

更新於︰2018-01-24 Print Friendly and PDF

1971年,中國上海提籃橋監獄,一批女囚從大門走出,她們神情麻木,臉色憔悴,身上的衣服懶懶地搭著。可在這群人中,有一個人卻很不一樣,她的衣服樸素卻很乾淨,雙眼明亮,腳步不急不緩,優雅的姿態彷彿剛剛赴宴歸來。

原來,她家世顯赫,從小就被嬌生慣養,而她命運多舛,中年喪夫,晚年喪女,更經歷了長達6年的監獄生活。可她非但沒有被成功“改造”,更沒有改掉一身的“小資毛病”,出獄後,這個女人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寫下了轟動世界的一本書!

她的所言所行,至今想來都讓人震撼不已,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我們就說一說她的真實故事……
她,就是鄭念。

1915年她出生在北京,原名姚念媛,她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名媛,從小過的就是貴族般生活。

 

她有著優秀的出身:

祖父姚晉圻,清末民初大儒,逝世後,總統黎元洪以其,“學術精通,道德純備”,明令國史館為之立傳;父親姚秋武留日歸來,官至將軍。

她有著優渥的家境:

家產豐厚,國內外都有存款,平日里傭人伺候,她曾寫道:我獨自一人待在書房裡,因著那懨懨的暑氣,括在乳白色乾隆古瓶裡的朵朵康乃馨,都垂頭喪氣,沿牆一排書架,滿是中外經典名著。

她有著出眾的外貌:

在天津南開讀中學時,她曾四次登上過《北洋畫報》封面,而當年名聲大噪的趙一荻(趙四小姐),也才只登上過一次《北洋畫報》。她美得驚艷四方,引得官宦子弟追求無數,成為遠近聞名的“風雲人物”。

在倫敦留學期間,她和中國學生鄭康琪互生情愫,結婚後,鄭康琪擔任,國民政府駐澳大利亞外交官,於是她陪著丈夫到悉尼長居,此間誕下一女梅平。

最心愛的人相伴左右,生活富足而安逸,這是她此生最幸福的時光,她本可以繼續這樣幸福下去,卻偏偏和丈夫異口同聲選擇了回國。1949年,新中國剛成立,她和丈夫毅然回到當時的上海,

她說:我們是懷著一顆赤子之心回國,希望為新的中國做貢獻。可她怎麼都沒想到,正是這個愛國決定,會讓自己及家人受盡非人的折磨。

丈夫卸任外交官後,轉任殼牌公司上海辦事處總經理,可沒過多久,丈夫就因病去世了,當時她才42歲,中年喪夫,她非但沒有消沉,反而挑起整個家庭的重擔,一邊工作,一邊撫養幼小的女兒,為了紀念丈夫,她還將自己的名字改為鄭念,即:思念之意。

精通英語的她,被聘為亞細亞石油公司總經理顧問。她每天周旋於公司、政府之間,努力工作,以維持生活的原有品質。她住的仍是花園洋房,傭人數名,家裡陳設明清古董……

當時偌大的上海灘,保持這種生活水準的不過十來戶。一位英國朋友曾稱她家是:“這個色彩貧乏的城市中,一方充滿幽雅高尚情趣的綠洲。”她自己也說:我的居所雖稱不上華廈美屋,但就以西方的標準來說,也可屬於趣味高雅的了。哎,我為了這個家,我真是煞費心思了,我力求讓它成為,我們母女倆一個溫馨舒適的安樂窩。

失去丈夫,卻堅強勇敢,憑藉自己的努力和能力,獨立支撐起整個家,這就是真正的名媛。

本以為失去心愛之人已是大不幸,可之後的亂世洪流,更是將她捲入不幸的萬丈深淵。

文革初期,紅衛兵開始隔三差五的,上門對她審訊,她預感風暴將近,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傭人們:“為了替我的佣人著想,在紅衛兵對我家宅查封之前,我已決定把那六千從銀行支出的錢,分給他們。開始,他們堅決不肯收下,反复要求與我一起患難與共,但我沒有接受,我不願他們因我而受牽連。”

心中有仁,眼裡有愛,不因富貴而喪失同情心,這就是真正的名媛。

她的女兒當時在,上海電影製片廠做演員。她本想帶女兒一起去香港旅行,避避即將襲來的狂風暴雨,可女兒怎麼也不肯離開,她深深地相信並熱愛著自己的祖國。不久後,這場她預料中的風暴果然來了,家世顯赫,留學背景,還供職外商公司......無論從哪方面,她都注定是,這場浩劫中最難以倖免的人。

一個早晨,她正坐在家中,三四十個陌生人破門而入,亂砸一通,面對這樣來勢洶洶的陌生人,任誰都會害怕吧,可她卻鎮定自若,甚至還冒著被毆打的危險,用“可以去香港拍賣為國家賺外匯”的理由,保存下了明代的德化窯名家雕刻觀音像、大青花瓷盆、順德藍白花瓶等數十件珍品。善良的她,還幫助一名,偷拿她戒指和手鐲的女紅衛兵打掩護,讓小姑娘有機會把偷拿的東西,“不著痕跡”地還回去,免於被同伴批鬥的命運。

紅衛兵還要拉走她的冰箱,她沒有驚慌失措,而是吩咐廚師為她準備早餐。然後坐在廚房的桌子邊,吃著配牛油和果醬的吐司,淡定地呷著咖啡,甚至還有心思,告訴紅衛兵小姑娘咖啡是什麼。

她精心呵護的家就這樣被洗劫一空,事後,面對震驚和不知所措的女兒,她卻鎮靜地說:

凡事總要往前看,不要往後看。

想想那些古董,在屬於我們以前,不知被多少人擁有過,經歷過多少戰爭和天災人禍。我們之所以能得到它,是因為有人失去了它。當它們為我所擁有時,我可以玩賞它們,現在,我失卻了它們,就讓別人去玩賞它們吧。人生本就是過渡,財產並不是最重要的。

面對飛來橫禍,卻從容不迫,命運如刀,那就讓我來領教,這就是真正的名媛。

後來,她的女兒被關進牛棚,她則被指控為英國間諜,關進了上海第一看守所,開始了長達6年半的牢獄生涯。

那個年代,理性與法制全數崩潰瓦解,一切都變得荒謬,毫無道理可言。

為求自保,誣陷自己的同事、朋友乃至親人,都是尋常,所有人都變得不再是自己,而只有她,一直在做自己。 

她的牢房爬滿蜘蛛網,牆壁因年久失修而泛黃佈滿裂縫,床是粗陋的窄木板,她說:我有生以來,從未接觸過,也沒想像過,世上竟會有,這麼一個簡陋又骯髒的地方。

本以為這個昔日的大小姐會情緒崩潰,沒想到,她卻在有限的條件內,盡可能地保持著體面乾淨。她聰明地用毛主席語錄中,“以講衛生為光榮,不講衛生為可恥。”向難纏的看守借來掃把和清水,將整個牢房來了個“大掃除”。用飯粒當漿糊,把手紙貼在沿床的牆面上,防止睡覺時灰塵掉落。用針線將兩塊毛巾縫起來,給水泥馬桶做了個墊子;甚至裁了一塊手帕做成遮眼罩助眠。

哪怕風雨摧殘,我也有自己的精緻和講究,不因絕境而自暴自棄,這就是真正的名媛。

他們要求她老實交代自己的罪行,好好改造,積極揭發他人,可無論面對多少次審訊,她都始終堅持自己是無罪的。高壓之下,就連她的親弟弟,也因無法承受精神折磨,交出所謂“證據”,而“背叛”了她。可她仍舊毫不動搖,在交代材料底部,落款是“犯罪分子”,而她每次都不厭其煩地在,“犯罪分子”前面加上,“沒有犯過任何罪的”這幾個字。

她也有過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這時她就主動挑釁看守員,結果都是惹來一陣拳打腳踢,可她卻覺得很高興,看守都罵她是“瘋婆子”,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只有用這樣的方式,

才能激起自己的求生意念,因為“抗爭,也是一種積極的舉動,比忍耐、壓抑,都容易振奮人的精神。

在黑白顛倒,不容分說的世界裡,她要採取何種方式與人爭辯呢?細細思索過後,她決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她刻苦學習《毛選》,這樣既活躍腦力,也使自己獲取與審訊者辯論的依據,結果,她竟比審訊者還熟悉毛選,口才與智力,均無人能與她抗衡。她也打撈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唐詩,背誦並欣賞那些天才之作,沉浸在不朽詩句和美妙意境之中。在身體狀況已經差到不行,難以支撐站立之時,她擔心自己因為神誌不清,而讓造反派有機可乘,甚至還自己編了一個運動操。精神與肉體,一個都不能垮。

每個人都害怕,一場突如其來的永夜,只有少數人會為這場漫長的寒夜,儲備足夠的精神食糧,直到獲得救贖,而她就是那極少數的人之一。

因她始終不肯“認罪”,有關人員無法完成上級指示,只好將氣全數發洩在她的身上。他們將她雙手反銬於背後,特製的手銬深深嵌入她的肉中,將她手勒得血肉模糊,可她仍不屈從,堅持自己無罪。有位送飯的女人看得實在心疼,好心勸她高聲大哭,以便讓看守注意到她雙手要殘廢了。而她想的卻是:怎麼能因此,就大放悲聲求饒呢?這實在太幼稚,且不文明。

因手被反銬,她無法正常飲食,每一次如廁都異常困難,尤其是方便過後,拉褲子側面拉鍊時,手腕都因過度拉扯,以至撕心裂肺地疼痛。她本可隨意些,直接不拉拉鍊,畢竟監獄之中人人都狼狽不堪,可她寧願使傷口加深,也不肯失去體面。她說:既然已拷上手銬,為何還要把褲子拉鍊拉上,這不是多了一道麻煩?確實,在那樣的情況下,我完全可以不將拉鍊拉上。但我不願意這樣,我覺得這樣,太落魄太失體面了,對我的抗爭精神不利。

審訊者不僅無法讓她認罪,也無法擊碎她骨子裡的高貴。她不僅堅持自證清白,也不誣陷他人,甚至膽敢為劉少奇辯護。她說:在我看來,文革僅僅是一場為自己澄清名譽的鬥爭。我不但要活下去,還要活得像花崗岩一樣堅強。不管處於何種嚴酷的打擊,都要潔身自愛,保持自我。只要他們不殺死我,我就決不放棄對他們的抗爭。 

烏雲壓頂,孤立無援,要在精神上不被摧毀,難乎其難,而她不一樣,看守所認定,沒有一個犯人像她那樣“頑固和好鬥”。

她以纖弱之身,獨自抵禦了,世間的酷烈、人生的無常,用近乎決絕的毅力相信,終會有人會看到真相,還她清白,這就是真正的名媛

因為衣服爛到不能再爛,她便托看守給她拿衣服,看守拿了一件她女兒的棉襖給她。一看到那棉襖,她就一時懵了,這是文革那年她為女兒做的,然而現在她已入獄6年,為何女兒的衣服還是新的?是不是,這孩子已經出事了?心愛的女兒,這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急忙問管理人員:“你告訴我,我女兒怎麼了。”

對方說:“她好好的嘛,你問什麼。”

她再問:“那你叫她給我寫一個字條。”

對方說:“不成!不許你們通信。”

沒有一個人告訴她實話,她在對女兒無盡的思念和猜測中,忍受著巨大的壓力,不斷在心裡,給自己活下去的勇氣和力量,發誓一定要活著出去,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兒。

鄭念(右)和女兒鄭梅平(左)

漫長的六年半,被單獨監禁,無人交流的孤寂,對女兒的思念與擔憂,令她身心俱疲,幾次因肺炎、大出血病危住院,身體每況愈下,還好那時的文革,終於近到尾聲。

1973年,有人向她宣布,將對她寬大處理,提前釋放出獄。她多年的堅持不就是等這一天嗎?可她竟然拒絕釋放,強硬要求宣布:她根本就是無罪,並且要求他們賠禮道歉,還要在上海和北京的報紙上公開道歉......

最終她平反出獄了,沒有“揭發”任何人,更沒有承認任何莫須有的罪名。

文革的血腥戰果,是通過許許多多個人來實現的。幾乎所有人身上都有鮮血,而她的手上沒有任何血痕,始終保持著自己的尊嚴與高貴,這就是真正的名媛!

出獄後,她已成了一個年近花甲的老人,體重從100斤,降到70斤,儘管已經平反,可她依然被眾人監視,更讓她心碎,萬念俱灰的是唯一的女兒,最心愛的女兒,真的已經沒了……

別人都告訴她女兒是自殺,她不信,秘密調查女兒的死因,儘管前路困難重重,她也不曾放棄,一如她在監獄裡,如何也不肯放棄自己一樣。最終,她查到了真相,原來女兒是被人活活打死,然後扔下樓,讓人以為是自殺的。

後來她為女兒洗冤,親手將兇手送進了監獄,可最終兇手只坐15 年牢便被放出來,她心痛地說:他只坐了十五年牢就被放出來,出獄那天,他的兒子孫子都去接他,胡永年,這個人的名字我至死不會忘記。

兇手被釋放後,依舊兒孫滿堂,而她卻只有淒清孤寂,無人相伴,其中的悲涼,誰能體會?

她上街不管走到哪裡,看到年輕女孩子,黑頭髮,老遠的,光看到背影,就會情不自禁地想:這是不是我的女兒啊?可現實立即殘酷地擊碎了她的幻想,一個聲音在她耳邊不停響起:我的孩子已經死了……我的孩子已經死了……

她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精神折磨,決定出走,決定再也,不再重返傷透她心的故國。

出國前,她把家中僅剩的文物,全部捐贈給了上海博物館,沒有帶走一絲一毫。因為她不忍心再看見,文明在野蠻的暴力下流失。

65歲高齡的她,乘上客輪,漂洋過海,準備去往美國,在甲板上,一向堅強的她,再也沒能克制住,淚流滿面:我將永遠離開生我養我的故土,我的心碎了,完全碎了。

只有蒼天知道,我曾千百倍地努力,要忠貞於我的祖國,可最終還是完全失敗了,但我是無愧的。這真是萬念俱灰的最後一刻。蒼天可鑑,我曾經如何竭盡對祖國真誠。但是我全然失敗了,罪不在我。 

到達美國後,她以極強的適應能力,克服了新的生活方式和環境,一個人去超市購物,一個人駕車高速路上,一個人做菜,一個人看病......孤寂的生活常常伴著病痛,可以想像有多艱難,即便這樣,她仍然很樂觀,每天清晨起床,都會精力充沛地迎接新的一天。 

她的鄰居叫她去家中吃飯,但她每次都以自己,還能動的理由委婉拒絕了,她不願意自己在別人眼裡,是一個孤獨年老的婦人。

她老了,虛弱了,可依然鬥志昂揚,生活只要還在繼續,她依然要活得漂亮。不是證明給別人看,更是驕傲地活給自己的命運看。

她無比思念死去的女兒,還有疼愛自己的丈夫。每個寂靜的夜裡,那些回憶,都刺得她生疼,最終,在這樣的煎熬裡,1987年, 72歲高齡的她,嘔心泣血完成了,一生中唯一的一本書:

《Life and Death in Shanghai》,《上海生死劫》。

這本自傳體回憶錄也成了八十年代,中國“傷痕文學”的代表作,是海外最具盛名的回憶錄之一,也是最早一部,由親歷文化大革命的中國人,用英文的方式出版的“筆述實錄”。書中有曲折駭人的舊事,也有那個荒唐時代下,讓人過目難忘的堅毅。

一經推出,就風靡歐美,並被翻譯成多國語言,而轟動整個西方世界。

有人說:“這本書教育了西方讀者整整三代”。

加拿大歌手Corey Hart專門寫了一首鋼琴曲,《Ballade for Nien Cheng》向她致敬。

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庫切,都忍不住在《紐約時報》上寫書評:

“在人的水平上,她的回憶錄最偉大的可貴之處,在於她對自己,抵抗心理和身體的壓力的記錄。” 

命運把她的生活,蹂躪成一張皺紙,這位雙鬢落雪的老人,卻始終沒有被擊垮,反而把剩下的日子過得更好!

80歲時,她還精神抖擻地,穿梭於各大高校做演講,和學生們一起談論東西方歷史,鼓勵海外遊子努力學習。雖然離開祖國,但她卻從未忘記祖國,將著書所得的優厚稿酬,設立“梅平基金會”,專門資助大陸留美學生,讓他們能夠在海外學習減輕一些負擔。

90歲時,她還活得像個高貴的女王,偶爾去舞廳跳跳舞,娛樂一下自己的夜生活,也會驅車前往郊區,欣賞美麗的自然風景,又或者是跟著年輕人一起,參加各種各樣的活動。把每一天都過得充實無比。

一生浮沉,經歷過多少絕望,可看她老年的照片,看不到絲毫歲月孤苦的痕跡。無論身處何種命運的漩渦,她都不放棄去發現人生的美,去創造生活的美。

她常常說的一句話就是:“Let the past rest”不要氣餒,你一定要有一個希望,並且有信心、樂觀,朝著那個望走。如果,你覺得沒有希望了,那你就解除武裝了。我在監獄裡,雖然那麼苦,我還是永遠要奮鬥的,只要你有一口氣,你就應該朝著你的目標奮鬥。

鄭念很美,她的美你不用多賞,便可知它來自血與骨中,那洗不去的堅韌與芳華。雖已滿頭銀絲,但一如既往,儀容端莊,服飾典雅,她總是溫柔地笑著,笑著把所有痛苦和辛酸,都化為了生活的調味品,美麗奪目,透過歲月的煙塵,清晰地浮現,惹得人人驚嘆。

2009年的一天,她在浴缸裡摔倒起不來,被送入醫院後,醫生告知她的壽命最多只有一年。她的臉上依舊那般的平靜,淡淡地說:“我已經活夠了,我要準備回家了!”

2009年11月2日,中國真正的名媛鄭念,在美國華盛頓去世,享年94歲。

她的骨灰遵循遺囑,像她丈夫、女兒一樣撒進太平洋,一家三口,至此終於團聚了……

中年喪夫,老年喪女,最後的歲月,又去國離鄉,孑然一身。老人近百年的人事煙雲,已隨著歲月流逝而慢慢散去,但她如金子一般可貴的品質,如鏗鏘玫瑰一般優雅的一世,已永遠的留存了下來!

大多數人以為的名媛,認為那是美女加有錢,名牌堆身,錦衣玉食。可她卻讓我們懂得了,真正的名媛,是在於:竭力維護自己的風範,在污穢的塵世,保持儀態的高雅,靈魂的高潔,以最柔軟又最固執的姿態,守著最強硬的底線不放棄。即使面對淫威,淪為階下囚,衣衫襤褸,依然有她的傲氣與尊嚴。即使近百歲的年紀,依然優雅美麗,清醒獨立,這才是當之無愧,堂堂正正的真名媛!

讓我們一起致敬,這位不凡的中國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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